20/03/2007

有两个杯子的好处

有两个杯子的好处是你可以喝一杯可乐,然后拿到厨房把它洗了,摆在一边晾干,再从那里拿另一个,盛好自来水,继续喝。
然后你可以听着Radiohead的Creep开始耕耘blog。
我不是什么写Concert Review的料,我总是很激动,我记不得Set List,我不懂技术,我的情绪也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过去,我不能让人回忆英国的小巷,我也写不出“我们曾被欢腾的人群举过头顶”。
我甚至不好意思向保安讨Set List,唯一做了一回,是上个星期在汉堡,替同学讨了张Damien Rice的暖场乐队The Magic Numbers的,一个没有人疯抢Set List——甚至是暖场的——的演唱会,也是另一种成功。原来我也是做不出狂热事情的人,尽管我第一次和歌手极其近距离相处的时候几乎兴奋地跳起来,但被悦同学的冷静教育之后,也发誓做一个有原则的歌迷:演唱会之前要给人家安静,什么也别指望。
那是2月27号在斯特拉斯堡,天气比在另一堡看Razorlight的时候还要冷,阴雨不断,连续4个小时的等待,人很僵硬,以至于我有理由相信,Sergio和Tom从我们眼前走出去的时候我完全是因为太冷而不想动。他们只是几个瘦瘦长长的身影,清一色的黑大衣,好象走在伦敦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城市的街头。值得一提的倒是他们回来时的情形,我们2个占据了门口的头排,Kasabian鱼贯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Tom和Sergio都丢开了一脸面无表情,微笑着对我们——当然主要是第三次看他们的悦说Hello。我是不会忘了这两人那时的笑的,仿佛老朋友。
我想是Kasabian让我成为了真正的摇滚乐迷,目前为止是他们让我看到了最多的摇滚乐手的真实的一面:穿着难看紫色衬衫围着白浴巾手里还臭美地提溜着电吹风的Serge,结束以后还在头顶的走廊向我招手的Serge(此处让我YY一下吧,他真的是向我招手呀呀呀),把“Oh!China!”喊得震天响的Tom,笑得憨憨嘴里满是啤酒味的Tom, 和蔼如大叔完全想象不出最有女人缘的Ian,拍照时红眼效果最猛烈最有保姆气质的Chris。
我想那4个签名和4张合影都比不上4声Thanks 和Chris兴高采烈的Cheers来得有价值。
尤其是通过和The Killers的比较。
自从看到一枝花大爷对于“体育馆演唱会”的无限向往,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没想到在法兰克福马上就得到了印证。讨厌的德国场馆保安固然肯定生儿子没屁眼,但我不知道其中乐队指使的成分占多少比例,若不是一个好心的德国器械车司机给我们壮胆,恐怕我们早就因为真的害怕犯私闯民宅罪被遣送回国而不再接近保安的势力范围。苦苦的等待,换来的是除了Brandon以外的所有人的签名,Dave其实很有腔调,在花大爷无可救药地自毁形象后我理应最喜欢他,但他收下我们的礼物后冷冷的,讲的每句话似乎都漫不经心,尽管这场对话已经足以让不少人羡慕得牙痒,但是我一点不开心,不是因为Dave Ronnie Mark每个人都说会转告而Brandon却仍然只是拉开窗帘茫然的看了我们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不是因为很酷的经纪人红胡子Captain掐着烟头正眼也不瞧我们地听我们讲话然后拒绝。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的感激之情被弃置不顾——我把“有原则歌迷手册”的第99条订为:不要为了签名而签名,要为了感谢演出而签名。The Killers的追星计划尽管不完美,但是他们的演唱会确实很棒,气势恢弘的开场白幕投影,漫天飞舞的金色纸片,起伏的人群,筋疲力竭两次返场的Flowers大爷,布置考究得几乎不像摇滚乐队的西部酒吧式样的舞台。十足的美国人做派,美国得我也不想横挑竖拣。
可惜的是我没有感谢到另外一个我更想感谢的人。
那就是给我最大震撼的Damien Rice.
原本以为会是沉闷的演出却让我出了一身大汗,尽管那一大半是因为Markthalle糟糕的通风系统。
Blower's Daughter的前几个音符响起的时候我和其他人一起欢呼起来——我一向没这么好的记性,即使对我最喜欢的一些乐队。这种爆发的力量是我在别的演唱会都没有见过的,因为那是一种为了沉静而进行的独一无二的爆发:每个欢呼的人旋即把自己压缩进静谧的真空中,任由那把破得表面都坑坑洼洼的吉他把我牵着走,跳着刀尖上的舞。
从没想过配乐独白是这么迷人的一件事情,米大爷一手捧着红酒,一手一支烟(下面观众丢给他的),讲着少年的成长,讲着女孩和男孩的相遇,不断地开着玩笑,把前排的高个子男孩现编进歌词,学吉普赛的流浪歌者,时而粗犷的歌声把悲凉演绎得就像郊外的夜晚。
我第一次看Placebo ,是我这辈子的第一场大型演唱会,Placebo也是我最大的激情,我原本以为我会哭但其实后来没有。但是我听Damien Rice是真的留了眼泪,有人或许认为Blower's Daughter刻意煽情,但是我在那飘着香气的舞台上真的看到了值得动情的歌者,又有什么办法。
Damien Rice也是两次 Encore,一首一首仿佛连绵的音符的波浪,让人只想被托在水面,朝前朝前。
观众都很放松,因此我身边的空隙也很大,最后我的站姿甚至开始在双手插口袋和一手靠栏杆间随便转换。我第一次地体会到了live中难得一见的那种“孤独感”,就像一个人站在寂静的岛屿,四周只有海和音乐的声音。
“从前有个男孩和女孩在酒吧相遇。。。。。他们聊得开心,此时是12点差5分。。。。最后突然发现已经赶不上公车”
我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结结巴巴却又潇洒的像个流浪汉一样的满脸胡子和雀斑的小个子男人,喜欢他故事里那个自称干着“艺术工作”的男孩,喜欢想象那就是Damien和Lisa的相遇——以至于我开心的笑声可以在Youtube上别人录的VIDEO里清晰地听出来;我还喜欢Damien Rice重新给我的有关离开和逃走的幻想,尽管他已经不再是跟着摇滚乐队闯荡的热血青年,尽管Damien Rice日渐成为流行产物的一个标签,但是我还是会在一个闷热的冬天的夜晚幻想,幻想着自己是一个凌晨3点坐在伦敦小酒吧的无家可归的人。

2 comments:

Anonymous said...

这样啊...

Unknown said...

无限星星眼ing~~~